沙场醉魂  

标题代表全文，看过的就懂

一发完结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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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四战终于结束了。

 

幸存下来的人们在黑暗中欢呼，他们面朝东方看着即将出现的太阳，想借着阳光刺到眼睛的借口一边放声大笑一边泪流满面。

 

忍者是不能流泪的。

 

2、

小樱在给两个狠狠地打架打到手臂都断了一根的同班同学疗伤了，卡卡西看到他们挤作一团的身影，不着痕迹地捂住自己的腹部，露出一个面罩遮住的安定的笑容。

 

3、

回村后卡卡西并没有去医院，而是在家里把所有的伤口处理好了。

 

他在腰腹处缠上了厚重的绷带。

 

4、

卡卡西一直推拒着接任六代目。

 

然而终究敌不过纲手日复一日的威胁和所谓的众望所归。

 

5、

他成为了六代目火影的那一天开始，就为了宇智波的平反和培养鸣人尽心尽力。

 

托他的福，佐助还没来得及体会到到牢狱之灾的滋味便得到了自由。佐助被放出来后并不愿意在村子里多待，而是选择了收拾好行囊，踏上了旅程。

 

6、

鸣人和小樱在村口送他，卡卡西据说是公务繁忙没有来。

 

佐助假装自己并不失落。

 

7、

卡卡西站在村外的一棵树上，看着自己的学生越走越远。

 

他没有当面说告别。

 

8、

时间不多了。

 

卡卡西开始了在办公室里住下的日子，四战后木叶受到的重创是所有忍村之最，但是却是恢复得最快的一个村子。

 

五影会议上被别人笑着打趣：可别拼太过过劳死了啊，那样就太搞笑了，一个火影啊。

 

不会的，卡卡西笑着回复，绝对不会过劳死的，我的继承人可是已经培养了很久啦。

 

9、

鸣人成长的其实不算快。

 

但是比起所有人的对他上手速度的预期已经远远地超过了。

 

只有他自己和卡卡西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个旗木小鬼对你也太好了，九喇嘛在他的意识空间里打哈欠，这么尽心尽力的培养你比养儿子都认真。

 

10、

秘密被发现了。

 

卡卡西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而且严格来说这其实是他故意暴露的。

 

你的这个情况……纲手难得地讲不出话来。

 

我知道的。他还歪了歪头，闭起那只曾经是写轮眼的眼睛。我一开始并不想成为六代目火影就是这方面的原因，但是鸣人还没成长起来，而且那家伙……

 

你就快要死了……你知道吗？

 

所以纲手大人，拜托你。卡卡西正襟危坐，忽然间双膝跪地，对纲手行了一个大礼，额头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请求你，帮助我延缓它的蔓延速度。

 

11、

卡卡西撩开了上衣，在一直包裹在腰腹间的厚重的绷带下，是一片石化的痕迹。

 

在与辉夜的战斗里，他和带土一起，挡在因为重力而无法动弹的学生们面前，想要用血肉之躯挡下致命的攻击。

 

但是带土用神威转移了卡卡西面前的共杀灰骨。

 

可是除了卡卡西以外谁也不知道，那一次神威大概是因为使用者不纯熟的原因并没有彻底地把攻击转移——毕竟扭曲空间的神威，是在卡卡西的眼眶里而不是在带土的眼眶里待了十八年。

 

12、

石化同时开始了。

 

带土在顷刻之间化作飞灰，可是卡卡西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石化只是一丁点一丁点地蔓延，保持着一个缓慢的速度侵蚀他的生命。

 

最近却开始加重了。

 

他发现自己已经感知不到外界的冷暖，吃不出口中食物的味道，躯体也在日复僵硬……他已经不像个活人了。

 

13、

卡卡西的病例从小樱手下转移到了纲手的手下。

 

15、

纲手研究出一个忍术，延缓了石化的速度，但是副作用则是卡卡西失去了嗅觉和摄入食物维持生机的身体机能。

 

他每日靠着查克拉便能‘生存’。

 

卡卡西在批文件的途中看着自己依旧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的双手，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个活人的事实。

 

他像个活死人飘荡在凡间，不需饮食不需睡眠，活脱脱的行尸走肉。

 

他靠着执念存活。

 

16、

鸣人总算是成长到卡卡西可以把他交给鹿丸手下通过干活来熟悉火影所要处理的事物的程度了。

 

卡卡西坐在椅背上，感受着石化的部分那些僵硬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像个稻草人，外表看起来好好地，内部的稻草已经空了。

 

17、

卡卡西觉得自己已经很累了。

 

18、

但他还不能倒下，他还不能休息，鸣人还需要时间熟悉火影这个职位，他还要……再坚持下去。

 

我后悔答应你了，带土。卡卡西数着办公桌上摆着的两个相框里的人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除了他有足足六个，加上他却奇妙的有八个。

 

像是多余了一个人。

 

19、

卡卡西觉得自己有点想学生们了：鸣人整天跟着鹿丸学习处理火影的事物，已经很久没能看到他那头金灿灿的头发了；小樱埋首于木叶医院那冗杂的病历里，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了；佐助则不知所踪，偶尔回村也只是见见鸣人上上坟，从没来过火影办公室报道。

 

稍稍的，有点寂寞了呢。

 

卡卡西弯起眉眼，看起来像是一个微笑。

 

20、

其实在深夜里，他经常会屏退值班的暗部们，自己一个人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看起来是在打瞌睡。

 

但是只有他知道，那些属于死去的月之女神的查克拉会在每个有月亮的深夜沸腾。那些属于堕落的神明的查克拉充斥着暴虐的气息在卡卡西本就有无数暗伤的脉络中横冲直撞，像是把他活生生敲碎了再拼起来，周而复始。

 

卡卡西选择把它们锁在这具早已报废的躯壳里，不愿和任何人提起。

 

像是过去那些深夜里翻腾着眼角的泪水，从始至终都不被人所知。

 

21、

你还有三个月了。

 

纲手收回贴在他早已石化的胸口的手，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我知道了。

 

卡卡西有点缓慢的说道，他的全身已经石化了不少，好在之前选择的火影袍够密实，可以把他遮得严严实实的，只要不把衣服都脱下来，谁也不能发现他的身体状况。

 

对不起。

 

他最后这样对着眼前的这位女人这样说道。

 

22、

鸣人总算是彻底熟悉了火影的工作，可以接任火影这一职位了。

 

23、

卡卡西站在火影塔上，把斗笠递给了已经披上了七代目火影披风的鸣人。

 

……恭喜你，鸣人。

 

被部分石化的喉咙奇迹般地说出了完整的语句，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卡卡西穿上了不露趾的忍者鞋，带上了完整的皮手套，在刚一递完火影斗笠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24、

卡卡西回到家里，石化已经蔓延到了脸上，他快要看不清了。

 

在床头摆着一个以前一直摆在他的办公桌上的花盆，花盆里空荡荡的什么植物都没有，只有像是灰烬一样的泥土在其中被盛发着。

 

他把这盆泥土抱在怀里，露出了没有被面罩遮盖的，这一生的最后一个笑容。

 

25、

鸣人的感知范围里，一股冰蓝色的查克拉消逝了。

 

26、

火影接任仪式被提前结束了，第七班的三个人顺着消失的查克拉波动来到了大门紧闭的旗木宅。

 

整个房子都没有卡卡西的痕迹。

 

27、

在卧室的地上，摆着一个花盆，里面的泥土堆满到溢出来撒了一地。

 

火影袍在尘土间蜿蜒。

 

标题的意思是

两捧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