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感谢 @URURU 的生前身后这类标题给我的灵感
标题出自周杰伦的烟花易冷,可以尝试当做bgm
重申:这是一篇,看得懂BE看不懂HE的故事
如果没有问题,那么就开始吧,稍微有些短
为了保障大家都看不懂,几个关键点我不会加粗
给予一个提示,标题不完整
下雨了。
旗木卡卡西感觉要下雨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发现乌云密布。离木叶还有一段距离,看天色雨绝对会下大,他可不想整的自己满身都是雨水,反正这个任务也不算太急,于是他决定在前面的破旧寺庙里躲会雨。
很不幸,这个破旧的寺庙除了门口牌匾附近以外全都残破不堪,也就是说,他如果想要躲避已经下的很大的雨的话,只能和牌匾挤一挤,共享那一小片屋檐。
旗木卡卡西从地上轻巧地跃起,稳稳当当地落在承载牌匾的残瓦上,把自己像一只猫一样蜷缩在那狭小的空隙里,他本以为自己会沾染上满身灰尘,但却是异常的干净,像是前几天刚清扫过一样。
旁边牌匾上三个金色的大字,伽蓝寺。
没有听说过的寺庙,不过也有可能是荒废了的原因,他用带着尖锐指爪的手套摩挲渡过金的字,发现上面一丝划痕都没有。
雨变得很大了,噼里啪啦地往地上砸。
旗木卡卡西不由得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来这里躲雨,不然的话那浑身湿透的感觉简直糟透了,他伸手去接那些磅礴而下的雨水,却发现他们没什么力度,亦没有冷感。
听声音还是蛮大的啊。
他又把那只手收回来了,双手抱住膝盖,漫不经心的想。一臂之外的天地成为了水的世界,而他偏安一隅,只能无所事事地听雨声。
曾经有人也这样陪他听过雨声,那是在他训练完后下雨的清晨,他的父亲抱着还没有长大的他坐在院子旁的亭子里,看外面的磅礴大雨。
“很久没下雨了啊……”当年父亲把他抱在怀里,喃喃自语。
尚且幼小的他在父亲的怀抱里挣扎,想要跑到雨中的世界去狂欢,却被看似宽松实则绷紧的臂膀拦在父亲怀里。
“爸爸,爸爸!放开我!我想出去玩!”卡卡西见挣脱不成转头向爸爸‘请求’。
“不行,卡卡西,你还太小,淋了雨很容易生病的。”朔茂把怀里扭动的孩子掂量似地抛了抛,拒绝了卡卡西。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卡卡西停止了挣扎,只是扭头看他。
“很快,不过也许我……”看不到那一天了。
朔茂没有讲出后面的话,只是把抱住自家孩子的怀抱又收紧了些,用已经长出了细碎胡茬的下巴蹭了蹭小孩子柔软的发顶。
“卡卡西,听雨水砸到地上的声音,他们可以告诉你很多事情,如果周围有敌人的话,砸在人身上的雨声和砸在地面上是不同的……”雨声混杂着朔茂的声音,在回忆里显得模糊不清。
也许是雨声太催人回忆,旗木卡卡西刚从上一段回忆里回神又陷入了新的回忆。
他想起在那一天仿佛镇魂般的大雨。
在那一天,木叶诞生了两个英雄,其中一人的名字被刻在了慰灵碑上,另一个在日后赫赫有名,被称为拷贝忍者卡卡西。
那一日下的雨可真大啊,雨打焉了卡卡西的头发,打碎了他的心,让眼泪隐藏在雨水中一同落下,我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呢,他想,哦,对啊,现在我的眼睛,是那个哭包的眼睛啊。
慰灵碑前端端正正放好的护目镜上面也滑落着雨水,就好像几天前它的主人还在的那样,那时的旗木卡卡西无法避免的任由自己沉沦在曾经的回忆里,那些回忆里,满满的都是带土。
吊车尾的吊车尾的吊车尾的。
笨卡卡笨卡卡笨卡卡。
那些我不珍惜的曾经,如今是我远不能及的回忆,曾经的那个绰号,我如今多想再听到,可是没有机会了。那个属于旗木卡卡西的英雄,沉眠在神无毗桥的废墟之下,沉眠在为了拯救队友的义无反顾之下,连尸首都不能回家。
整个世界是你的遗嘱,而我是你唯一的遗物。
旗木卡卡西在雨中摸上自己自下雨后再没停止过流泪的左眼,一言不发。
有鸟叫声模糊的传来,他从回忆里醒来,发现牌匾旁落下一只圆滚滚的鸽子,羽毛洁白,身上的羽毛并未湿透。鸽子偏头看他,时不时还“咕咕”两声,大概是感觉这个人没有恶意,鸽子往旗木卡卡西的方向蹦了蹦,自顾自的梳理起自己的羽毛,丝毫不怕他突然抓住自己的模样。
卡卡西也没想着要抓住它,他也只是很安静地看着那洁白的羽毛,还有那褐色的鸽眼。
梳理好羽毛的鸽子,摆弄了一下自己的翅膀,突然“呼啦”地就飞走了,卡卡西目送鸽子离开,浮现心头的却是那个眼睛和刚才鸽子眼睛同色的女孩。
曾经为了救他而牺牲的少年,在临死前托付给他的,除了那只眼睛,就只有那个女孩子,那个他喜欢的女孩,琳。
他为了保护好女孩,独自一人面对众多敌人的围攻,即使遍体鳞伤,哪怕要折戟沉沙都不愿后退一步,可是他忘记了女孩也想要保护他的心。
女孩为了他们的故乡,为了他,毅然而然撞在他手中跃动的电光,被电光包裹的右手,首先感觉到的是女孩柔软的肌肤,接下来是跳动着的,充斥着鲜红色液体的器官,最后是绷紧又松弛的背部肌肉。
那些感觉总在夜晚一遍一遍驾临他的梦境,他忘不掉那时的触感了,那样鲜活的,令人刻骨铭心的触感,伴随着好像永远都洗不掉的鲜血束缚着他的右手,也束缚着他的人生。
在女孩向后滑落,口中喷洒鲜血时他下意识去挽留,却终究什么都做不到。
有水划过脸旁的触感,浸透了他遍布硝烟味的面罩,让他品尝到又咸又苦涩的味道,他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可是哪怕是如此,他也只有左眼在流泪,右眼却干涩得哭不出来。
他摔倒在地,属于女孩身上的血的味道钻入他的鼻腔,盖住了他一切的感觉,却唯独没有盖住嘴里越发苦涩的味道。
“琳……琳!”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绝望。
意识开始模糊,却感觉有水落在身上,还有谁的声音一样悲怆一样绝望,和他的声音重叠在一块。可他已经不想知道那是谁了,他太累了,他只想睡在这片土地上,一觉醒来女孩还在身边,那个吊车尾也回来了。水滴在身上的感觉越发清晰,下雨了吗,他想,然后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只愿这是一个梦。
然而这不是。
旗木卡卡西呼出一口气,将自己从那些沉重的回忆里拔出来,决定找些事情做来打发时间,不再让自己沉浸在那些回忆中。
他从忍具包里找出一支笔和任务报告单,准备往上写字的时候发现写不出水,把它的末端弹了弹,在周围的瓦片上试了试,嗯,有水了。
他洋洋洒洒就写了一张纸,细节都阐述得一清二楚,再从头到尾自己读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应该可以一遍过,就把笔尖挪到提交人那块签上自己的大名。
然后笔下移,批阅人那一栏他下意识写下:よんだいめ【注:四代火影】
有一只狐狸在他的脑海里复苏,那只狐狸咆哮着,周身升腾起火红色的查克拉,还有一个金色头发,身后写着四代目火影的人,背对着他们对上那只巨兽。
周围人的惨叫,慌张的哀嚎,哭声,爆炸传来的声音塞满他那早已停止转动的大脑,他只能像个稻草人一样看着那个人影独自对上那只有九条尾巴的狐狸,自己再一次什么都做不了。
婴儿啼哭的面容,老师的背影,周围人扭曲的面容在他的脑海里搅作一团让他感到窒息。旗木卡卡西大口吸气,才发现那惨烈的景象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他皱了皱眉,把脑海里的回忆全部抹去,自己是怎么了,像是中了幻术一样不断地回忆曾经,等到回村后得检查一下了,估计又要被现任火影唠叨很久吧,他想。
旗木卡卡西重新抬笔,在之前写好的批阅人那栏涂抹掉前两个字符,正准备修改时听到在下面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喂——卡卡西——你在哪里——听到了应一声——”
他收起报告往下看,是个举着伞的家伙,但他早已从声音就听出是谁了。
“带土,我在你头上。”
举着伞的人抬头,果然是宇智波带土,他还穿着那件在背后写着五代目火影的火影袍,脸上的护额遮住左脸。
“卡卡西——你下来——”他大声喊着,好像还生怕卡卡西听不到一样把手拢在嘴旁呈喇叭形。
旗木卡卡西径直跳下,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身旁,带土立刻把伞斜在他的头顶挡住雨,手很自然地就搭在卡卡西的肩膀上,半环抱着他往前走。
“我本来还以为你两个小时前就能回村的,结果一看到下雨了就猜到你肯定在哪里躲雨,反正现在文件也批得差不多了我就干脆出来找你……”带土吧啦吧啦就开了口。
“最近文件我都看不过来你还能批得差不多?”旗木卡卡西嗤笑。
“闭嘴!笨卡卡!还不是为了你!再说水门老师也有帮我好吗!今天纲手大人带着琳从外面回来了,老师叫我们去她家里吃饭聚一聚,离上次在战场上分开我们都好久没看到她了,不知道琳是不是漂亮了很多……”
“带土……”旗木卡卡西本来认真地听他唠叨,可是不知为何,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让他觉得越发困倦,“我……突然很困……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带土就弯下腰半蹲在他身前,手背在身后向他招了招,“上来吧,这次任务在外面跑了好几天了吧,辛苦你了,不嫌弃的话我背你回去吧。”
本打算拒绝的话却在感到越发强烈的困意时被吞了回去,他强打精神道:“我觉得……我好像被下了什么术……”他爬到带土的背上,闻到新纸油墨和早上他泡好的那壶茶的气味,“回村的话先去……”
“行了行了睡吧,”带土把他背好后轻轻掂了掂,“等回去后我们找琳看一看,顺便叫水门老师通知师母做几道拿手好菜给你补一补,你看看你瘦成什么鬼样……”
耳边细碎的声音混杂着带土的声音越来越大,旗木卡卡西反而觉得越来越困,于是他把头靠在带土的肩头,感受着轻微的颠簸闭上了眼陷入黑暗中。
雨还没停,耳边有鸟叫的声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