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醉魂  

第一篇完成啦……

这个卡有点病*3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ooc是我的锅

番外（老卡视角）

夜晚的战场遍布硝烟。

 

倒映在这混沌般的背景里的卡卡西，在被带土带入神威空间的那一刻，微微侧过头，用那只总是无神的右眼，看了鸣人一眼。

 

鸣人敏锐的感觉到那只总是空无一物但在看到他们总会不自觉带上笑意的眼睛里，带上了些许挣扎意味的复杂，心里涌现浓浓的不安，但因为战况的愈发紧急他来不及多想，只得对已经回过头，身上开始出现空间的漩涡纹的卡卡西大喊：

 

“卡卡西老师！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打败那个宇智波带土平安回来的！”

 

卡卡西没有回应他，如同之前一样沉默着。

 

只是在彻底扭曲入空间的那一刻，他用那只自战争开始后再没被护额遮住的写轮眼看向鸣人身后的方向。

 

直到很久以后，鸣人才意识到，在那一刻，卡卡西用那只不属于他又属于他的眼睛，看的方向是何方。

 

那是卡卡西与那只眼睛的真正主人的故乡，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那是木叶。

 

刚进入神威空间带土就减弱了握住卡卡西手腕的力量，果不其然，下一刻卡卡西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并迅速挣脱他的手，宛如矫健的猎豹般窜到离他十米开外的地方。

 

本来带着写轮眼还从来没有节制的使用过的带土视力应该会很差，可因为神无毗桥后的经历，他的视力反而没有丝毫下降，甚至比刚开眼那阵还要清晰。所以他可以无比清楚地看到，卡卡西的眼珠转动着，在身体各处肌肉没有任何动作的情况下将周围的环境打量得一清二楚。

 

带土突然觉得很怀念，在很早很早以前，在他们还像那张照片一样没人缺席的时候，每一次外出任务遇敌或者是对练的时候，卡卡西也总是会像现在这样只是转动眼珠，不用任何会被发现的动作就轻而易举地将周围的地形了然于心。

 

正是这份观察力和头脑的加持，还有来自自己“死前”的馈赠，让卡卡西很快就在暗部中脱颖而出，闻名五大国，让敌人闻风丧胆，冠上了“写轮眼卡卡西”的名头。

 

但只有水门班的人才知道吧，这份观察力，早在他有了写轮眼之前就已崭露头角，只不过是在有了那只眼睛以后更加恐怖罢了。

 

这就是卡卡西啊，带土不自觉感慨，不管过去多久，外表再怎么变化，甚至于被世界的残酷打磨成这般废物的模样，骨子里有些东西还是不会变的。

 

他天生就是把好刀。

 

可惜过刚易折。

 

带土一边走神一边后跳躲开卡卡西射来苦无的试探，嘴里也开始劝说起来：

 

“卡卡西，你在这世界上活着，也只余下日复一日的绝望和麻木，因为世界的残酷一生都处于悔恨之中，只能将大半生蹉跎于死人的墓碑前，这样的你，”他扯紧自己的手套，“不过是个垃圾，废物！无法完成自己的承诺，连个女孩都不能保护好，独自一人活着，直到死去，这不仅是你人生的写照，更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写照！活着的人苟延残喘，死去的人也受尽折磨，这样的世界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只有在梦里，人们才能放下一切，每个人都获得幸福！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创造无限月读的世界！”

 

“我不想再看到一个英雄只能在坟前忏悔的世界！”

 

本以为卡卡西就算不会答应自己也会反驳的带土没有等到卡卡西的声音，他有些疑惑地睁开在“演讲”时闭上的眼睛，直直地撞进一双沉静似水的眼眸中，自进入神威空间以来，不，是在他的面具被那个漩涡鸣人击碎后，除了那一刻卡卡西失声喊了他的名字以后，他就再没见过卡卡西开过口。

 

甚至连情绪也是，除了那一刹那的复杂以后，就是这副从未动摇一样的沉静。

 

就算是傻子也该觉得不对了，死去十八年的好友再次出现在面前，甚至于你还对这个人抱有浓浓的愧疚之情时，不应该会这么沉默的。

 

带土觉得有些不安，但是想到自己的计划便没怎么在意，他的手迅速结出几个印，胸膛一鼓，吐出一个巨大的火球。

 

火遁·豪火球之术。

 

只要是宇智波，都会使用的基础火系遁术在带土手里却变得杀伤力巨大，卡卡西没有硬抗，只是如同久远的记忆里那样，也结下几个印，一面土壁从地上升起，挡住他半蹲的身影。

 

土遁·土流壁。

 

汹涌的火焰被看起来并不坚实的土墙挡住，自土墙两边溢出的火焰咆哮着继续向后，但这都与卡卡西擦肩而过。在火焰终于过去，卡卡西得以站起时，有什么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他急忙抬起头，右手同时闪烁起雷电的光芒。

 

是带土。

 

他手持巨大的，在战场上就从卡卡西胸口划出x型伤口的，品尝了不少卡卡西的鲜血的手里剑，自高空宛如狩猎的猛虎直扑而下，卡卡西已经来不及反应，只得略微侧过身体，手里的雷切对准带土的心脏，企图用同归于尽的打法逼他收回攻势。

 

可带土并没有在意那对准心脏的雷切，而此时他们的距离已经近到不剩多少空隙了，下一刻，巨大的手里剑穿刺过尽力左偏的卡卡西的右边胸膛，再一次品尝到卡卡西的鲜血，而卡卡西的雷切，如同多年前一样，穿过他的同伴的心口，并在那上开了个大洞。

 

说来也是可笑，这个空间的两个主人，共同持有的钥匙本应是他们之间羁绊的象征，可如今这里却是他们以命相搏的战场。

 

不得不感慨，何为造化弄人。

 

两人相杀的场景从远处看去，反而像是一个拥抱，亲密无间的拥抱。

 

两人好似同归一般的身影突然从头燃起火焰，蓝色的查克拉火焰迅速向下蔓延，很快就什么都不剩下。

 

两人还是刚进入空间的模样，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对立站着。带土想起刚才幻觉里的战斗，回忆起卡卡西下意识向左侧偏，让攻击偏离了左侧心口的动作。

 

他想要活下去吗？

 

来不及多想，因为就在下一刻，嘈杂的声音开始自卡卡西的手心传出，那蓝色的电芒再一次亮起，倒映在带土的眼睛里。

 

真漂亮啊，他想，哪怕这是杀死了琳的光芒，他依然觉得它很美，就像是卡卡西，就算琳死在他手里，他还是很喜欢卡卡西，怎么都没有办法彻底讨厌他，甚至憎恨他。

 

也许是因为在石堆底下已经痛到失去感觉时，手心传来的灼热的温度。

 

那是卡卡西的眼泪，从他自己的眼睛里流出的眼泪。他在用他自己的眼睛，为我哀悼，带土那时早已不太清醒的脑袋里，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从来不会哭的卡卡西，是在悲伤于我的死亡吗？

 

他睁开无比沉重的眼皮，血色的底和在其之上旋转的双勾玉那么清晰，但他其实已经看不清了。在那一刻，手心里灼热的温度和回忆里卡卡西为了救他而丢失的那只眼睛促使他下了个决定。

 

他要死了，那么就把他的眼睛，给卡卡西。

 

逝者已逝，只愿生者好好地活下去。

 

那一刻，少年托付了自己的眼睛，也托付了少女的性命。

 

他太天真，以为是天才的同伴无所不能，结果一厢情愿的后果就是两个活下来的人，后续痛苦的一生。这个世界上太多的阴谋诡计，神都会坠入的陷阱，岂是凡人能够左右的。

 

守不住的承诺，守住了也许是另一种结局，但他们都已经走上了另一条不归路，再不得回头。多讽刺啊，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人，仿佛死去一般，活的像个行尸走肉，第一个死去的人，反而活的好好地，要把这个世界亲手葬送。

 

他们都已经变成了年少的自己不会承认的模样。

 

手持雷切的卡卡西，身边突然出现两个人的身影。

 

一个脸上带着一副橘色的护目镜，看起来就很阳光的少年，一个脸上有紫色的油彩和温柔的眼睛，笑起来更显温柔的少女。

 

曾经的带土，不会长大的琳。

 

带土没看见手举雷切的卡卡西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苦，他只看到卡卡西还是如同之前一样不为所动的模样，甚至两个幻想刚触碰卡卡西就被他挥舞着雷切击碎。

 

“哈，”带土发出冷笑的声音，“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冷血卡卡西’。”

 

不对，卡卡西很不对，带土感觉自己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躯壳还在吐露那些向着卡卡西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扎刀子的话，灵魂却满是焦躁。卡卡西这一副模样让他很不安，非常不安，可在不安的同时他又觉得这样的神情异常眼熟，像是……

 

像什么呢？

 

带土苦思冥想却得不到答案，只得暂时放下，灵魂回到了躯壳中，停下了那些伤人伤己的话。打一场吧，真真切切地打一场，把心脏上的符咒毁去，只要完成自己的计划，管卡卡西有什么不对？

 

“既然我没有办法说服你，那就只有，把你在这里杀死这一选项了。”带土竖起手指，结下一个对立之印。

 

对面的卡卡西在抬起手之前，深深地凝望他的脸，最后低下头，食指中指并拢，剩余三指弯折收拢于掌心，结下一个同样的对立之印。

 

虚空中好像有谁的声音。

 

“现在，忍者对手战，三，二，一，——开始！”

 

水门的声音仿佛真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耳边，两个男人在开始的音节刚刚结束的刹那就朝对方冲了上去。

 

只是单纯的肉搏却被两人打出仿佛要同归于尽的气势，双方很有默契地没有使用幻术和忍术，亦没有手里剑或者是苦无，仅仅是体术而已。攻守方不断转换，可能前一秒带土占据上风，后一秒卡卡西就不甘示弱地奋力还击，看起来带着惨烈的战斗却不知为何存在着几分幼稚。

 

他们就好像回到小时候，在水门老师眼皮底下战斗的时光，琳一直看着他们的打斗，手心开始出汗，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角，水门则面目严肃，眼神如雄鹰般锐利地观察他们的动作，全身，尤其是腰腿处的肌肉紧绷着，一旦出现情况就可以迅速冲上分开现在打成一团的两人。

 

但那终究是从前。

 

那时随着他们搏斗渐渐浓郁的青草味现在仿佛还能闻到，带土沉浸在回忆里走了神，被卡卡西捉住机会一个膝撞重重的击中带土的腹部，他下意识蜷缩起来，腰部又被卡卡西狠狠地肘击，让他在半空中向远处飞速落去。

 

带土在半空中迅速调节身形，落下的一刹那向后打滚卸去冲击，在停下的那一刻足尖用力一点地面，瞬间爆发的速度让他整个人宛如炮弹般冲了出去。卡卡西没有接下他的冲撞，只是伸出手在他冲到面前的那一刻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整个人腾空而起，与半空中伸手自腰后摸出两把苦无，不停地于指尖旋转着，在下落的那一刻紧握手心，重重劈下，带着仿佛要开天辟地的气势。

 

带土在他撑着肩膀翻起的那一刻就已经刹住脚步，同样拿出了苦无，自下而上挡住卡卡西借冲势显得难以招架的攻击。

 

乒！乓！铛！

 

兵刃碰撞的火花在两人之间不断闪现，前一刻还出现在耳侧，下一刻就转移到右腹，令人眼花缭乱，带土的脸已经因为战况胶着变得狰狞起来，卡卡西却还是一脸平静。这样地短兵相接没能持续多久，卡卡西从左侧发动的，朝带土的太阳穴劈去的苦无被带土挡下，在半空中僵持着。而他右手对准带土腰腹的攻击却因为带土两指并拢后指关节狠狠地敲击在腕关节的冲击而失败，甚至连苦无也没能握住。

 

好机会。

 

带土脑海中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下一刻他的左手就射出紧握的苦无，逼卡卡西偏头躲过，造成卡卡西一瞬间的视觉死角没有被他放过，空荡荡的左手握拳，恶狠狠地朝卡卡西的肋骨挥去。

 

卡卡西张开五指包裹住带土的拳头，两人在这一刻比拼起了力气。带土一瞬间露出一个狞笑，抓住卡卡西的手指半强迫的引导他和自己结下印，卡卡西的眼神一变，没等他挣脱就被带土一个膝撞击中下巴踉跄着后退，带土借着一己之力后跳到半空，使用了在之前的幻术中所使用的忍术。

 

火遁·豪火球之术。

 

胸膛一鼓，硕大的火球瞬间就被喷吐而出，铺天盖地的向另一边的卡卡西蔓延过去。卡卡西也做出和幻术中一模一样的应对，迅速半蹲结印。

 

土遁·土流壁。

 

躲在土壁后等待攻击过去的卡卡西下意识地把注意力放在土墙之上，却听到左侧传来的破空声，他迅速转过头戒备却只看到飞射的苦无，他还想要回头，可是来不及了。

 

带土已经从硝烟里冲出，狠狠地一腿踢向卡卡西的太阳穴，卡卡西的头撞在被火遁冲击的残破的土壁上，眼神都有些溃散。带土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右手心生长出黑色的木棒，正准备插下去时，在他脚尖前的地面骤然发出破碎的声音。

 

又一个卡卡西从地底窜出，左手握住他生长出黑棒的右手手腕，右手的苦无作势欲扎，带土左手手心也有黑棒戳破手套，准备挡下这一击时这个卡卡西化作一道电光，将他电得一个抽搐，麻痹在原地。

 

等电流过去时，卡卡西已经一脚踹在他下巴上，将他踢得双脚离开地面，然后接上一个回旋踢将他踹得远远的。

 

在那一瞬间，带土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只能无力的被卡卡西放倒在地，一身狼狈地被他拉起来。

 

可那只是过去。

 

他强行甩开回忆里那个快要握住卡卡西伸出的手的家伙，从地上翻身而起，手心的黑棍带着杀意伸出去时自己的心里却带上了一丝犹豫。

 

那家伙……想要活下去吧……

 

他不自觉偏离了原本对准的方向，向着右边的胸膛刺了过去，对面的卡卡西带着雷切准备扑进他的心脏。

 

这样就够了，卡卡西不会死，会活着进入我的无限月读，我也可以成功的借他的手去除我心脏上的符咒，让月之眼计划真正属于我。

 

他的黑棒已经穿过了卡卡西的胸膛，正要穿透的一刻他突然觉得不对。

 

这样的触感，这样的触感……

 

他愕然抬头看卡卡西，却发现卡卡西的雷切也不知在何时被终止，他的右手只是轻轻地拍在他的心口。可是带土却并不是为此绝望，他绝望的是，自黑棒传来的，一跳一跳的，逐渐减弱的触感。

 

那是心脏跳动的节奏。

 

他的手宛如被毒蛇咬了一般想要抽回，却被颤抖地，卡卡西的手阻止了。卡卡西阻止了他的行为后，头重重地磕到带土的肩膀上，终于开了口：

 

“对不起。”

 

带土低头看着那颗快要停止呼吸的脑袋，突然发现他的手颤抖着，却依旧坚持着结下几个印。

 

那是在他脑海里刻下深深印记的一个忍术。

 

尸鬼封尽。

END